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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魂交換】就算你還沒綻放, 也值得相愛 ─ 許茹芸 V.S 王小苗

by 黃曦

「許茹芸很難纏,真的,一定很少人發現這件事。」七月底,王小苗在社群上貼文的開頭這樣寫著。相識多年,兩人都曾見過對方的脆弱,或說,願意讓彼此發現自己脆弱的一面,在這個總是追求堅強的時代,透過創作,她們證明了脆弱與敏感亦是一種堅強,並以那樣脆弱的堅強與世界、他人、甚至自己,展開對話。

許茹芸

同時為歌手、創作人、演員、作家的多重身分,雖然出道多年,仍持續藉由跨界嘗試,尋找下一個階段的重新出發。獨樹一格的「芸式唱腔」奠定許茹芸在華語音樂市場的特色,代表作品《如果雲知道》、《芸開了》,曾數次入圍金曲獎、中華音樂人交流協會年度專輯等音樂獎項。

王小苗

寫詩,寫歌詞,教書,做書,做音樂企劃,偶爾拍音樂影像。近年出版有詩集&數位音樂專輯《邪惡的純真》、繪本《什麼將把你帶走》。

Soulmate POP QUIZ

Q 若可以交換彼此靈魂的某一部分,最想擁有對方的哪一項能力或特質?

許茹芸:我想要她的邏輯性,可以好好爬梳自己內心結成一球的思想。

王小苗:我想要像她一樣親人而且愛人,變成一個主動的人,而且在這個過程裡也一樣擁有自由。

Q 若你們的靈魂能交換一天,最想去體會對方哪樣子的生活或是狀態?

許茹芸:我想要站在舞台上唱歌。

王小苗:我想要站在舞台上唱歌。

許茹芸、王小苗:其實就是進入彼此的舞台。

Q 如果你們即將面臨分別,會跟對方說什麼?

許茹芸:記得回來就好。

王小苗:我知道妳,而且珍惜。

Q 最後,想請你們推薦一首自己的創作給對方。

許茹芸:我想推薦我在一九九八年的歌〈忘〉。

王小苗:我想送她我今天早上出門前翻到,我在《邪惡的純真》裡的詩〈先來抱我大腿再說〉。

時間一直在走,人並不能成為永恆,但創作是存在的考證。許茹芸和王小苗初次相識是在《綻放的綻放的綻放》(2018)裡,一首寫給貓狗的歌〈親吻時分〉,那時候王小苗還在唱片公司當企畫,第一次合作,許茹芸就說她喜歡王小苗在文字上的敏銳,而這份敏感又刺癢的特質,讓她們在工作之外也成為摯交。

「創作這件事就是生活的延伸。當創作成為一份工作,而生命經驗變得越來越豐厚,累積了三十年的思想變得龐大、需要被收束時,小苗就是我的梳子。」保持著親密但又有些距離的關係,王小苗說許茹芸於她而言就是極其自然的存在,因為她的簡單和善良,讓她願意以真摯相待。

王小苗寫詩,許茹芸唱歌,可說起創作的起點,王小苗將創作視之為本能,而對許茹芸來說,這卻是恰好來到的一份機運。「脫離學生身分之後,我的第一份工作就是歌手,一直唱到現在,我發現我的歌陪伴了一些人走過某個生命階段,就像年輕的時候我很喜歡辛曉琪、林憶蓮和王菲,她們的音樂曾經接住過我,而我現在也可以成為別人的肩膀。變成自己曾經抬頭看著的那一種存在,是一件很珍貴的事。」許茹芸相信音樂並沒有辦法成為永恆的寄託,但它可以是片刻之間最重要的救贖。感覺到這一份重量之後,她開始在做音樂的時候,學著練習怎麼去和所有人說話,同時辨明自己內心想要說的話是什麼。

對王小苗來說,創作是她從小就開始做的事,在快要失去平衡的時候,創作的重量可以讓一個人留下,而身為創作者的她也因為開始書寫,才感覺到自己可以被理解。「創作是非常靠近生活的存在,在書寫之後的下一步,就是試著將自己的創作作為一份禮物送給別人,而不會讓創作成為自己的地獄。」

創作就像是,一個人開花的過程。

但在開花以後,回頭看著過去還沒開出花來的自己,即便還很青澀,但那也是最直接、純粹的狀態,而書寫所留下的痕跡,會成為一個人活下來的證明,那一條生命所刻印的紋路會使一個人變得完整,從青澀的過往,走到相對成熟的現在,其實一個人身而為人的改變過程很美。

「我在高中時剛好經歷了還有 call 機的年代,在《我依然愛你》時推出過歌迷專屬的 call 機,那時候我們用數字取代文字,531,就是我想你。這份記憶依然存在,而在這個相對碎裂的現在,我依然相信實體的存在是非常紮實的,就像創作是唯一能抵抗消亡的力量。」

面對過去的創作,她們發現最好的應對方式就是誠實,接受生命的階段都有開始與結束,理解人之於生和死的距離是並行的,於是,那些可以留下很長一段時間的創作,就顯得珍稀。

從過去閉鎖的、壓抑的年代,到現在相對自由的年代,每個時代的人都在受傷,也因此每個人都在尋根。已經成為他人仰望之存在的她們,還在練習順應生命裡的生滅,以及自己在創作時的重生。經歷了三年大疫,面對即將到來的演唱會,許茹芸依然相信,只要持續地歌唱與書寫,她便能和過去的自己相愛,且綻放。

採訪撰文|黃曦

視真誠的電影為生命,總是相信村上說的:「在這裡,一顆自由的心及敏銳的感覺,要比聰明更為重要」。第九屆亞洲電影觀察團,文章散見於《釀電影》,還在寫字,還在編輯。
工作請來信:huangsea@youcontent.club

攝影|劉璧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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