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經出版、《聯合文學》雜誌和Readmoo讀墨電子書，共同執行了台灣首部真人與ChatGPT合作的互動小說計畫——《寫給Aillen的情書》。繼兩年前《歡迎光臨錫爾帕夏車站》多向文本寫作計畫，這次三方合作又將激起何種創意文學行動火花？
和ChatGPT通信的人類們
《寫給Aillen的情書》邀請寺尾哲也、徐珮芬、劉梓潔、蕭詒徽四位作家，以各自設定的角色，寫情書給AI（Aillen）；同時，由另一位神秘小說家訓練ChatGPT，創造Aillen的角色設定，透過提問讓Aillen掌握四位作家提供的訊息，生成回信給四位通信者；彼此將持續五封通信，在最後一封回信寄出後，讀者終會知道，Aillen選擇了誰做為自己的戀人，屆時，本計畫才會揭曉誰是背後操作ChatGPT的小說家。
當AI開始寫作⋯⋯
聯經出版總經理陳芝宇在本次計劃發表引言中表示，雖然世界其他地方已陸續出現ChatGPT參與創作的小說，但這在台灣是首度嘗試，可以留意和其他既有作品有何種不同的呈現。陳芝宇自稱聯經出版是「文組大本營」，對於這項新科技，最初反應是感到震驚，但更好奇的是，這對於文學創作、企劃和美術設計等層面，會帶來什麼樣的影響？同事們不只閱讀各界報導，也實際操作了ChatGPT，並討論這項科技是否能夠用於寫作新的小說？若可以，作家的角色是否會改變？陳芝宇抱持樂觀態度，認為這可能將會是新的時代，有更多人因為AI而開發未曾想像的潛力，她也好奇，AI可以帶來什麼？《寫給Aillen的情書》是一種可能的解答，邀請讀者同時作為見證者，一同體驗全新型態的閱讀樂趣。
相較陳芝宇的樂觀態度，《聯合文學》雜誌總編輯王聰威則抱持相反意見：「我一天到晚在辦公室四處散佈『完蛋了！作家要亡了！』」前幾年曾出現成功寫詩的AI「小冰」，這次出現了向大眾開放使用的ChatGPT，王聰威便曾嘗試對它下指令，看能不能生成散文或小說，目前實驗結果都讓他不甚滿意。「但我們不能停在這邊嘲笑它很笨就結束。」王聰威說：「我們想知道的是，還能在文學活動上如何應用AI技術？」由於ChatGPT是專門設計於進行對話的大型語言工具，似乎很適合談戀愛，而書信體作為小說的形式早已行之有年，因此出現了這個計畫的靈感——若AI寫情書，會發生什麼樣的故事？對王聰威而言，這次的計畫並非測試AI說話或寫作的能力，而是提出「AI與人類協作能有何種可能」的問題，他將此視為後設的、實境式的文學行動。
一本「還活著」的書
與《歡迎光臨錫爾帕夏車站》相同的是，《寫給Aillen的情書》同樣以E-only小說（僅有電子書，沒有紙本）模式上架Readmoo讀墨平台。Readmoo讀墨執行長龐文真表示，電子書具有出版即時、得以跨裝置、跨平台、隨時隨地閱讀等特性，最重要的是，電子書能夠即時更新，可說是一本出版後還在活動的Living Book。本次計畫也邀請讀著在閱讀之後參與書評和投票，利用網路平台的即時性與讀者互動，目前第一週的投票速報，由蕭詒徽創造的角色E獲得讀者票選最高票數。對龐文真而言，作為平台所思考的問題是，在多媒體時代，閱讀文字是一件相對辛苦的事，應該如何勾引讀者閱讀，甚至完讀和互動？另外，平台也涉及書籍定價的問題，這樣一本真人和ChatGPT合作的作品，是否可以有「價格」？由於著作權尚未明確規範，本計畫以零元書上架，但龐文真也強調，這不代表作家的著作心血是免費的。同時，她也期待未來跨業合作能迸發更多不同的火花。
「AI告訴我，人吃碎玻璃有什麼好處？」
蕭詒徽代表參與計劃的作家群出席發表會，他笑說目前只是在第一輪投票打動了人類們，未來幾封信能否打動Aillen還不知道。在ChatGPT之前，曾不只一次出現大型語言模型，例如META推出學術使用的輔助AI：Galatica，不過卻在開放使用三天後就不敵輿論攻擊而下架。當人們問Galatica：「人吃碎玻璃有什麼好處」時，Galatica竟會認真條列出優點，但這並不符合大眾對於AI的期待。蕭詒徽說，人類不只期待AI是工具，更希望它能夠互動，且有自己的個性。ChatGPT也因這起「炎上事件」設置了限制器，避免回答有危險的答案。但蕭詒徽還是有「明知故犯的小惡意」，依舊對它問了相同的碎玻璃問題，意圖證明人類比AI更靈活，可以分辨語意的原意是什麼而非只限於字面意思。
AI也會愛上人類嗎 關於人類和AI的終極想像
蕭詒徽 ╳ 寺尾哲也 ╳ 許俐葳
留下魔幻一瞬
當蕭詒徽得知邀稿是五封信件時，便試圖以五幕劇形式寫信，雖然一開始覺得AI仍然官腔，但第三封信出現了大轉折。蕭詒徽也分享，網頁瀏覽器Opera已在介面嵌入了ChatGPT，讓他驚訝於人類將萬物「工具化」的速度。但這次的小說計畫，是在懷抱著仰望AI新科技的魔幻氛圍下所進行的，或許在多年後這樣的魔幻感已不復存在，但小說卻可以留下這一刻的真實。
《寫給Aillen的情書》於每周四公布四位作家寫給Aillen的情書，隔周更新Aillen的回信，AI與作家彼此將持續通信各五封。5/30最後一封回信寄出後，讀者才會知道Aillen最後選擇了誰做為自己的戀人，屆時也才會揭曉背後操作ChatGPT的真人小說家是誰。邀請各位讀者一同引頸期盼後續發展。
寫給Aillen的情書：真人 vs. AI ChatGPT互動小說計劃
當AI開始懂得相戀，誰才能贏得他的芳心？
真人 × AI 協作，使用 ChatGPT 創作的人工智慧 E-only 小說。你將親眼目睹一段 AI 與真人的戀情，逐周萌芽生長，最終可能是無疾而終，或是開花結果？
文｜林心嵐
從歷史走向文學，π 得有點失敗。苦於書讀不完、沒空看電影和鏡頭壞掉三大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