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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人物】讓「無用」之光芒,成為混亂世界的內心想望 —— 訪兩廳院藝術總監劉怡汝、獨角獸計劃創辦人李惠貞

by 白斐嵐

宇宙的星體,在不為人知的時刻爆炸,一直要到千萬年後,才會讓我們看見光芒──就像是人生中所有「無用」事物的光芒,無法被功利的社會眼光探測;但終有一天,這些細微、瑣碎的事物,也會在某個意想不到的時候,來到我們心中發光。

「現在的社會太吵雜了,噪音汙染像是光害一樣嚴重」,李惠貞感嘆著,「人們靜下來的時間,好像越來越少;但我們需要獨處與安靜,才能碰觸真正重要的事物」。這是她成立「獨角獸計劃」的初衷,試圖把「閱讀」重新帶回人們的日常生活中,推廣「為自己而讀.為無目的而讀.為純然的愉悅而讀」的閱讀體驗,藉由「閱讀」讓我們與自己相處。

2017年成立至今,「獨角獸計劃」踏訪實體書店舉辦讀書會,也曾在山明水秀的向山舉辦閱讀活動。如今,即將在2024年TIFA台灣國際藝術節走進國家音樂廳,以「20分鐘閱讀」的推廣概念(「時間太長好像又讓閱讀變得嚴肅」,李惠貞說),穿插管風琴演奏家余曉怡的現場演出,分作三段共90分鐘,讓聽覺沉浸,與文字神遊。

管風琴、音樂廳與閱讀──如兩廳院藝術總監劉怡汝所言,「看似衝擊,卻在精神層面契合」。在功利社會追求效率與利益的價值觀下,「藝術」與「閱讀(閒書)」往往被視為「無用」,然而卻能提供安定人心的力量。「不管閱讀或是劇場,形式縱然不同,都是真正改變人心質地的最好方法,勝過任何教條與規範」,劉怡汝說。

此外,「獨角獸計劃」降低閱讀門檻、讓閱讀變得親近且有趣的宗旨,也與兩廳院舉辦TIFA台灣國際藝術節的自我期許不謀而合。「相較主題較明確的秋天藝術節、兩廳院夏日爵士,TIFA台灣國際藝術節可說是百花齊放,推出最頂尖且最多樣化的作品,歡迎所有人,包括那些對藝術感到恐懼、排斥的人,」劉怡汝解釋,「人接觸藝術的方式千百種,你永遠不知道會因什麼樣的機緣被打動,於是我們藉由演出之外的其他周邊活動,讓大家看見『原來藝術這麼近』,讓劇場更貼近生活。」

而管風琴神聖靜謐的樂音,平日深居簡出,總是吸引人一探究竟,就成了另一種向大眾敞開的途徑──固然與閱讀的靜謐呼應,卻也期待能讓更多好奇這項樂器的人們前來參與。「我們撒出了最好的誘餌」,劉怡汝笑著說。在音樂廳閱讀,讓書本與劇場彼此發酵,「希望可以串聯兩廳院與獨角獸兩方的參與者」,則是李惠貞的期待。

此次活動以「在無用之中閃耀光芒」為題,一方面是呼應李惠貞於其策展空間「a reader」接續天文、旅行、漫畫後的「無用書店」策展主題,另一方面則是以「無用」為線索,改變我們看待世界的眼光。當被問到會帶著什麼書來音樂廳閱讀時,兩位在專業上運籌帷幄的女性,不約而同選擇了「看似對現實沒有直接幫助」的書籍,劉怡汝選擇松浦彌太郎《日日一百》,李惠貞則選擇喬治.普羅契尼克《追尋寧靜: 一場顛覆聽覺經驗的田野踏查,探索聲音的未知領域》,關注於細瑣事物如何呼應人與事物的關係,在混亂的時刻帶來內心的想望。

「文學(閱讀)與藝術的無用,其實是對生命的叩問;若我們總是尋求立即的答案,只會徒增焦慮」,這是李惠貞眼中「無用事物」的光芒,沉靜而安定。

註: 「a reader」是李惠貞在Alife大樓經營的閱讀空間,每兩個月設定策展主題選書。

2024TIFA ✕ 獨角獸行動閱讀日「在無用之中閃耀光芒」

2024/2/25 (日) 14:30 國家音樂廳

採訪撰文|白斐嵐

攝影|Y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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