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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現在,此地,現在,無時無刻──
一個全然純樸的的條件(至少以所有的一切為代價)
而一切會是美好
凡事一切會是美好
當火焰的舌頭捲起
結成火的王冠
而火和玫瑰合而為一。
──〈小吉丁〉(節錄)
Quick now, here, now, always——
A condition of complete simplicity
(Costing not less than everything)
And all shall be well and
All manner of thing shall be well
When the tongues of flames are in-folded
Into the crowned knot of fire
And the fire and the rose are one.
對艾略特來說,「小吉丁」是一個充滿張力,虛實共存的經驗狀態,彷彿空襲後的街巷與現在的時空融合了;在這裡,時間的終結似乎快要蒞臨,人們前來,除了祈禱之外,更是為了能走入永恆的剎那之間:「死者的傳達╱用以火的舌頭,超或活者的語言」;要洗滌人類與戰爭國身上的罪惡業火,還得藉由更超越現世的純粹火焰──如同元素之間相生相滅,見證過去的歷史如同與一位幽靈(已故的大師)相逢。我們可以說這首詩的主述者(Speaker)在毀滅的廢墟中看見幻覺,更可以說,主述者的將自己心靈與地域或煉獄交叉,渴望幽靈能給予一些啟示──但殘酷的是,「而在號角的鳴聲中消失。」彷彿解除空襲警報之後,幽靈們又重返純粹的火焰之中,繼續洗滌身上的業火。面對這些殘酷的過去,主述者認為人類的處理態度有三:依戀(照顧好自己),超然(向前行),冷漠──尤其是冷漠,是「存在於兩種生命之間──不開花,」人類不能只靠其中之一過活,原罪依舊存在,愛可能會因超然而延續,因依戀而暫留,因冷漠而封存,但更重要的是「使用」記憶,為了讓愛超越慾望,讓愛成為完美的象徵,永存於新,也因此洗滌罪惡,行為有長進,死者的意義便不會隨著時間而消逝。在〈小吉丁〉最後一章,引用了海格力斯的形象,身披焰火昇上奧林匹斯山,而那件「火焰的襯衫」是諸神親織的苦難,既純潔,又殘酷,但火焰之所以無形,我們可將絕望換為轉機,將他視為王冠與玫瑰──也唯有如此,才後擁有記憶與歷史,一切才能不同於往昔。
文|曹馭博
西元一九九四年生,東華大學華文系創作組藝術碩士(M.F.A.)。曾獲林榮三文學獎新詩首獎,文化部「第四十一次中小學生讀物選介」,臺灣文學金典獎蓓蕾獎,《文訊》「二十一世紀上升星座:一九七〇後台灣作家作品評選」詩類二十之一。出版詩集《我害怕屋瓦》(啟明,二〇一八),《夜的大赦》(雙囍,二〇二二)。
【本期雜誌介紹】
《聯合文學》雜誌 NO.456:每天為你讀一段 T.S.艾略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