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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以歸類、無法界定成為《山獸與雜魚》的魅力所在,書中開展出山海世界的遼闊縱深。駁雜難辨的物種面貌恰恰體現「雜」的生命力,透過龐雜的物種呈現,使讀者能夠深入自然的紋理,清晰島嶼的生態群像。
Q 《山獸與雜魚》從書名就令人好奇,為何是以「雜」魚與山獸對舉?「雜」在書中的意義是什麼呢?
A 討論這個問題必須從山林政策與海洋面貌談起。從台灣林木政策的規畫,可以看出民眾對山林想像是更加敬重、神聖化的。談論到海洋生物,卻多以漁獲、商品去想像。「雜」這個字具有一種價值判斷,而《山獸與雜魚》正是一本思考「雜」背後所包含的,經濟價值之外是否還有些什麼的書。
Q 〈啟程〉當中提到你喜歡他人贈送你「座標」:一種埋藏在記憶之中的景象。那《山獸與雜魚》想要帶領讀者抵達怎樣的座標呢?
A 應該是一種「後台」般的座標。如果說日常生活是所謂的「前景」,這本書想做到的就是邀請讀者走到生活的後台,思考那些源頭:關於山獸、雜魚的源頭。像一條溪流的溯源一樣。
Q 書中的魚獸從活物、標本、食材都有所呈現,想知道對你而言,作為不同型態的魚獸們,各自有怎樣的意義呢?
A 在山林之中對山獸的一瞥,體會到的是一種不期而遇。但像是在魚市中與雜魚的相會,更像是魚客與商品之間的搜羅、尋奇。標本則更仰賴理性操作,就像面對一個物件一樣。食材的部分,其實是想從「吃食」的方面向讀者說,這些雜魚是可以吃,甚至是可以好吃的。
Q 〈兜風鼠〉當中的你為了一隻溝鼠落淚,但在〈檢傷〉當中卻對白鼻心之死盡可能的節制情緒。你覺得在你的書寫當中,人的情緒如何與動物的生死交織?
A 〈兜風鼠〉經歷了一隻溝鼠的生死,很難冷靜,但這篇也試著把其中的不捨在作品中釐清。〈驗傷〉更像是一個檔案紀錄,從解剖的層面回應犬殺議題,面對這種個案時,會希望自己有所節制,對動物節制,也對社群網路的流量追求有所節制。
Q 書中呈現了你對各種藝術形式的熟悉,從劇場設計、標本、素描到寫作你都有所嘗試,你認為以文字作為描寫的形式,是否有其特殊性?甚至是必要性?
A 《山獸與雜魚》本來是在上下游副刊發表的單篇文章,發表一段時間後,碧玲主編認為,可以以一本書的規模發展作品。我覺得以文字作為形式,可以更有彈性地接合各樣語境,不但周全地表現魚獸面貌,也能融入其他藝術形式的方式──例如透過書寫,描述素描跟製作標本的過程與心態。所以最後才選擇以文字呈現這個階段想處理的問題。
大塊文化(2024.02)
螞蟻獵人、蝙蝠聽眾、猫仔追隨者,任林野的豔陽在皮膚上烙下印記,與植木扶疏的土壤共色。生於盆地埔里,被群山予以更多的溺愛,於是走向群山,用有限的感官與她對話,並爬梳成文,試圖讓生命在文與字之間現蹤。就讀臺北藝術大學劇場設計學系,主修服裝設計,也在臺灣大學動物博物館製作哺乳與魚類標本。作品散見於《上下游副刊》。
採訪撰文|蘇吉
一九九九年,台南人,現就讀政治大學台灣文學研究所碩士班。第十九屆林榮三文學獎小品文獎,作品、採訪散見於報章雜誌。
攝影|鄭宇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