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有哪個孩子往懸崖邊跑來,我就要把他抓住……我只想當個麥田裡的守望者。」「不成熟的人想為理念而壯烈犧牲,成熟的人會為理念卑微存活。」——沙林傑,《麥田捕手》
「若能像……沙林傑那樣,奉獻無限心血、無限耐性、無限構思在寫作的技術層次上,……這一類作家死後能直升天堂,書永遠不被世人遺忘。」——威廉.麥斯威爾(沙林傑的好友,《紐約客》編輯)
「這本書裡的小主角是瘋子嗎?」——尤金.睿諾(哈考特出版社老闆,拒絕出版《麥田捕手》)
諾曼地海灘上的大兵沙林傑
一九四四年六月六日,史稱D-Day,槍林彈雨、砲聲隆隆又血肉模糊的諾曼地海灘,有一位美國大兵參與搶灘之役,行囊裡帶著已經完成六章的小說手稿。或許連他自己也沒料想到,自己的小說在出版後會成為每年能賣出一百萬本的傳世經典——也就是世人熟知的《麥田捕手》。其實,這樣的案例並非特異。《大亨小傳》的作者費茲傑羅在軍官訓練營裡面,完成自己第一部小說《塵世樂園》的初稿,當時驅動他在短時間內完成作品的強大動力,除了愛情,就是一股不想在戰場上默默無名死去,沒有作品留存於世的意志力;另一位跟沙林傑同樣參加過二戰的美國小說家高爾.維多(Gore Vidal)有過同樣的體驗,他也注意到《麥田捕手》,「我們在戰時寫作,由於自知可能來日不多,創作出來的東西帶有刀口的險意,像走在剃刀邊緣。
戰鬥經驗成為沙林傑的珍貴創作資產,但德國宣布戰敗後不久,他便因精神崩潰而住院數週。戰爭是一把雙面刃,也是他整個寫作生涯持續論辯的主題,在他筆下,有些人物深受二戰荼毒,最後崩潰,毀滅自己的人生,例如獲《紐約客》刊登後引起文壇重視的成名作〈香蕉魚的好日子〉(A Perfect Day for Bananafish);也有人適時收到來自他人好意,獲得救贖,像是〈致艾絲美——獻上愛與齷齪〉(For Esmé—with Love and Squalor),主角在崩潰邊緣(他說自己「盯著陰鬱的斜雨,扣扳機的手指微微發癢」),適時聆聽到教堂裡兒童合唱團的清唱而免於毀滅,後來又收到合唱團中小女孩寄來她父親的手錶給他當幸運符,對他來講不啻是精神的甘霖。
「戰爭小說」《麥田捕手》
〈致艾絲美——獻上愛與齷齪〉於一九五○年四月八日刊登在《紐約客》後,大受讀者歡迎,沙林傑擠身成為美國第一流的年輕短篇小說家,各界都在等他何時推出長篇小說。完成《麥田捕手%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