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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桃園】來自桃園的少年大人:專訪後站人樂團

by 黃于真Levy

後站人的臉書上有一段影片,畫面很糊,因此特別顯眼,影片發佈時間是2016年,介紹區只有簡單的一行字:「學測前最後公開演出」。影片裡,穿著白色連身褲的高中生主唱大嘴,在臺上舉著手跟大家說:「我現在要教大家一段旋律,等等會出現在副歌裡面。」語氣有些生澀,還抓不準跟臺下觀眾的距離該如何拿捏。時序向前,2020年「大團誕生」的舞臺上,還是那段熟悉的旋律,一樣是舉著手讓大家跟著唱的畫面,但後站人顯然已經褪去了學生的青澀,他們一言一行都更加篤定與坦然,「這首歌,獻給每一個努力到現在的你們」——這首貫穿了後站人樂團的曲目,是〈我 I AM〉。

作為第一首創作曲,〈我 I AM〉的介紹上這樣寫著:「當全世界都唾棄了你,至少你還有自己,只有你能決定自己的樣子。」每個你、也是每個我;是樂迷,亦是後站人。如今看來,這句話或許也是後站人樂團風格的定調。

從一個人到一群人

採訪那天,主唱大嘴、吉他手小邱與鍵盤手塔森相繼出現,早已脫離學生身分的他們,聚在一起時,總還有種讓人回到高中社團的感覺——這樣對彼此的「熟悉」,源自於成軍多年的默契。自高中熱音社組團至今,後站人是少數能延續學生樂團生命,在更加現實的音樂圈裡活下來的樂團,隨著一首首新曲發行,再加上在各大比賽與表演現場的經驗累積,如今的後站人已是獨立樂團裡小有名氣的實力派樂團,更以渲染力極強的舞臺而受到樂迷喜歡。

而說回這場音樂冒險的起點,是2016年的HOT校際原創音樂大賽。「那場比賽是我想在高中圓的夢,所以那時是我主動去跟他們提議:要不要一起組個團?」比其他團員年長一歲的塔森在高三那年主動提議,向同個社團的學弟們拋出組團的橄欖枝,也是因為這場邀約,讓他們正式從「喜歡音樂的人」踏上了「以音樂為生的人」的旅途。

還不了解什麼是「好」

如今提起後站人樂團,常被提起的關鍵字即是「音樂比賽」,從HOT校際原創音樂大賽開始,一路從2019年的桃園鐵玫瑰熱音賞、2020年的政大金旋獎,到2021年的桃園鐵玫瑰熱音賞⋯⋯從桃園出發,後站人收穫了眾多比賽獎項,問起印象深刻的比賽,團員們的回答有兩個,分別是具有紀念性價值的「第一場比賽」HOT校際原創音樂大賽,以及後來給予他們表演機會與養分的鐵玫瑰熱音賞。

「第一場比賽一定是你最感動、最激動的時候。後來沒什麼比賽得名會哭了,但在第一場比賽得名時,團員們大家都哭得一團糟。」塔森笑著回憶起關於初次比賽的心情,那時候的他雖比其他團員年長,但在比賽這件事情上,大家都是新手,有著一樣的無措,「後來參加比賽的經驗多了,上臺就相對沒那麼緊張,但高中第一場比賽時,就是會擔心自己的表現不夠好——那時候也還比較不了解怎樣才是『好』。」

那個擔心是怕犯錯嗎?團員們說,其實到了後來,怕的不是自己犯錯,怕的反而是舞臺上各種難以預料的意外,音響沒聲音、電腦當機、麥克風掉下來⋯⋯「這些我們真的都遇過。」團員說,笑裡帶著點苦。

比賽當然難免有得失心,但得獎與否全看評審,團員們說,只要對表演拼盡全力,就能問心無愧。除了獎項以外,他們提起比賽所能獲得的另外一種收穫,是認識一同走在音樂路上的夥伴,用大嘴的話來說,那就像是「樂團同樂會」一樣。比賽現場,大家會彼此聊天、更新近況,少了競爭的煙硝味,多了些互相砥礪的夥伴,在賽場上,認識不同的音樂與樂手,亦是意外且珍貴的收穫。

比完賽,之後呢?

「我覺得鐵玫瑰熱音賞是現在全國性比賽裡,每年都做得越來越完整的一個比賽。後站人總共參與過三次,剛好見證了他們從草創初期,到近年越辦越大的發展過程。」與鐵玫瑰音樂節一起成長,後站人為整個鐵玫瑰下了註解:「我覺得他們一直努力,在想把這事情做得越來越大。」

喜歡音樂的人很多,但在現實世界裡,如何從單純喜歡到成為專業?如何透過樂團真正獲得經濟或成就感上的收穫?是必然得要面對的問題,而這些問題的解法,每一步都需要長期且大量的努力與曝光。團員們說,鐵玫瑰熱音賞與其他競賽不同的是,它提供了樂團各種機會,包含在鐵玫瑰音樂節表演、前往國外表演,或是跟著跑校園巡迴——鐵玫瑰並不只作為一場單純的音樂競賽,更是一系列包含了地方深耕的文化培力活動。

對後站人而言,也正是因為有了鐵玫瑰熱音賞在初賽到複賽之間所規劃的業界交流機會,他們才有機會知道,對樂團養成而言,表演,是不可或缺的重要機會,才知道要原來樂團需要去跑live house,才逐漸找到經營獨立樂團的方式與方向。「對我們來說,其實最大的幫助是:它讓桃園更能夠跟音樂有所結合。近幾年桃園中大型的演出舞臺變多了,也開始會去扶持一些年輕的樂團,中壢公園也被帶動,一些地方性的活動也開始會結合音樂的元素。其實,我們一直有看在眼裡。」

讓音樂成為旅館

如何讓大家接受你的音樂,同時還願意為你買單?從學生進化到職業樂團的距離,其實就看對「如何讓樂團生存下去」的現實有多少覺悟。大嘴笑說,這是樂團最「selfish」的部分,但有很多方式可以達成這個目標,而他想以旅館的概念作為包裝,「我想讓我們的音樂變成一個隨時隨地都能讓聽眾入住的旅館,大家要在這個旅館待多久都OK。有點像是創造一個場景,讓大家有一個空間可以去安放自己。」

明年即將推出首張專輯,後站人所打造的「旅館」是否能吸引到足夠的旅客入住,這題還是個未知數,但與一個人單打獨鬥不同,當一群人一起做同一件事情,有共通的興趣、有共同的目標,那就可能會有更多難以預料的收穫與領悟。「透過音樂,可以把自己想要闡述的想法留在這個世界上,是很特別的事情。」

音樂是一個很感性的,也因著感性,才能將感情最大限度地傳遞給聽眾。秉持著真實與自然,後站人的舞臺有著始終高溫的熱情與衝勁,朝向友情、工作、生活,或是對表演本身燃燒著熱情。成軍七年,他們侃侃談著團體的定位、桃園樂團發展的狀況,寫實的經濟與生活問題,但同時,他們也還有能力以認真的口吻告訴每個聽眾,他們還是很喜歡一起組團、一起唱歌。這間來自桃園的後站人所開設的旅館,始終會敞開大門,等著樂迷入住。

採訪撰文|Levy

攝影|小川先生Ogawalyu

圖片提供|後站人樂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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