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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是聯合文學雜誌創刊四十年,五月的時候跟著聯經出版五十年一起,熱鬧地參與了慶祝酒會,除此之外沒做什麼特別的事。本來想蹺著二郎腿輕輕鬆鬆地渡過就好,後來還是心懷愧疚地覺得該做點什麼,至少做一期紀念專輯好了。但不想做得像回顧專輯,只是把以前做過的事情,換個方式重講一遍而已,乾脆找些跟《聯合文學》「一起長大」的作家們來熱鬧一下最直接。所謂的「一起長大」既不是譬喻性也不是文學性的,而是生物性的,從《聯合文學》一九八四年創刊開始,盡可能逐年找一位當年出生的作家,來談談他們與《聯合文學》的因緣,也請讀者跟著《聯合文學》一起看看,一九八四年後出生的作家,在這四十年之間長大成什麼模樣。
我們會問作家們一個具有紀念意義的問題:「你第一次登上《聯合文學》是何時?」這個無可取代的第一次,做為他們以作家身分與《聯合文學》產生的初次連結。當然,我也想了想自己是什麼時候登上《聯合文學》的呢?說來不好意思,我個人出生得比《聯合文學》早一些,但直到二〇〇二年三十歲才第一次登上《聯合文學》,在十一月號二一七期的〈新寫實浪潮—第十六屆聯合文學小說新人獎評審紀實〉。
我投獎的小說進了決審,只有一位評審投給我,其它評審只是三言兩語地打發了這篇小說。因為沒有得獎的,不會公佈名字,所以這個世界上當時讀了這篇決審報告的人們,沒有人知道「王聰威」登上了《聯合文學》。這個世界上也不會有任何人在乎這篇只得一票的作品是一個叫「王聰威」寫的,而且沒人知道這篇小說寫得比其它得獎作品好得多,只有「王聰威」自己這麼覺得。這一定是世界上最孤獨的,作家首次登上《聯合文學》的經驗吧,就像登陸在月球的暗面。
後來,當然那時也想不到後來會如何,二〇〇九年我接任了《聯合文學》總編輯的職位,然後十五年過去了,有幸仍能在此與各位相見。至於明年將發生什麼事情,此刻的我當然也不會知道。
■ 2024 十二月號|482 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