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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魂交換】回歸聲音的本質|只能喝酒的圖書館 ╳ Doris Yeh(葉湘怡)

by 温伯學

這並不是Podcast《只能喝酒的圖書館》的兩位主持人初次和「大港開唱」策展人Doris見面,但Hank和Ting卻說:「還沒一起喝過酒都不算認識。」按理,在他們面前打開話匣子,若沒有三個小時是無法脫身的,這次難得例外,能夠在短短一小時裡,盡情挖掘三位創作者策劃/製作節目的心路歷程。兩個乍看完全不同領域與規模的創作,卻都是必須照顧聽眾、創造獨特世界觀的聲響,在內容爆炸的現在,是他們成功佔據了你我的耳朵。

只能喝酒的圖書館

二〇二〇年開始的台灣文化媒體Podcast節目,主持人是Otherwise Library主理人Hank&Ting,每週更新,一邊喝酒一邊聊人生中的愛恨瘋癲,找尋時代的印記與焦慮,關注人生的迷惘,自己的缺乏,關於那些有趣的靈魂,生活的高潮迭起,和觀看生命的獨特哲學與個人價值,還有情感學習。

Doris Yeh(葉湘怡)

二〇〇六年共同創辦大港開唱;二〇一六年起,和鼓手Dani以及大港團隊共同籌辦,並身兼主要策展人身分掌舵大港開唱至今。自大學時代投身音樂產業,曾任野台開唱音樂祭策展人、聖界Live House的共同創辦人等。身兼閃靈(CHTHONIC)貝斯手及團長。致力於創辦出嶄新的音樂文化、影音體驗及活動場域。

Soulmate POP QUIZ

Q 請試著用一款酒形容對方。

Hank:有後韻,但桶味沒有那麼重的威士忌。

Doris Yeh:香檳,一見面就可以讓人放鬆心情。

Q 如果現在可以完全放下手邊的工作,最想要做什麼事?

Ting:出國旅行一個月。

Doris Yeh:我想回去讀「考古人類學」。

Q 請分享心目中最夢幻的一組演出者/來賓。

Hank:Radiohead! 想和Thom Yorke喝酒聊天。

Doris Yeh:這題我沒有答案,因為已經有太多幻滅的經驗了!

Q 若能交換彼此靈魂的一部分,最想擁有對方哪一項能力或特質?

Ting:順勢而為、放鬆活在當下的能力。

Hank、Doris Yeh:能夠果決地操控大局的特質。

不知道有多少人和我一樣,每回點開Podacst,《只能喝酒的圖書館》總會出現在精選推薦的橫幅上,無論有沒有訂閱,演算法都要直接了當地告訴你:這就是現在最熱門的節目。

這檔「哲學類」的Podcast由夫妻檔Hank和Ting共同製作、主持,每一集都猶如一場靈魂拷問,不僅誠實自剖,面對受訪者也總要刨根問底。節目開場,兩位主持人總會搶先祭出對來賓的第一印象,藉此展開話題:「聰明」、「執著」、「天真」⋯⋯一個個犀利的形容詞是獨到的見解,同時包藏無限好奇。

採訪當日Hank和Ting與Doris對坐,顧不了酒還沒開瓶,我便忍不住問:「在你們心中,Doris 是怎麼樣的人?」

Ting搶先回答:「我覺得她的內心應該比較悍一點。生來這個世界,不是來輸的!」語畢,眾人目光投向Doris ,似乎都能感覺到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場——儘管她只穿著一身樸素的黑衣白褲,人們腦中仍甩不掉那個在舞台上化著屍妝、霸氣外露的閃靈貝斯手形象。

「說實在我比較喜歡待在幕後,私底下完全看不出那種瘋狂的樣子。」Doris靦腆地回應。其實這些年來她在幕後打過的仗,絲毫不比台前少:學生時期便籌辦「野台開唱」、千禧年之際參與「Say Yes to Taiwan 台灣魂演唱會」、二〇一六年開始主掌「大港開唱」⋯⋯在獨立樂團還被稱作「地下」的洪荒時代一路披荊斬棘,強悍與否猶未可知,但若沒有一口不服輸的氣,也難以走到今日。

轉眼來到二〇二五,台灣的音樂環境不斷變化,尤其在疫情期間,內需市場爆發,讓老字號的大港開唱從以往倒吃甘蔗、緩步完售的形勢,晉升到一啟售即秒殺的層級。Doris苦笑,「大家都以為完售以後我們就可以躺平了,其實後續『履約交付』的過程才是壓力最大的時候,一有閃失,負評、壓力全都會排山倒海而來。」

聽著Doris的甘苦談,一旁的Ting問道:「妳有動過停辦的念頭嗎?」

「有!而且每一年都有。」Doris分享,對於籌辦音樂祭的團隊而言,一年整年的成敗,都被押注在活動的那兩天上,從醞釀到執行,都如同一口氣閥細小的壓力鍋。但每當她想到要停辦,腦中就會浮現上一屆沒有做好的事,「我不服輸這一點,算是被Ting說中了。」就這樣憑著「不信老娘做不好」的完美主義,度過了一年又一年。

不同於Doris的步履不停,Hank和Ting的人生歷程幾經轉換。將近十年前,兩人分別辭去了電子業和電視台的工作,一邊照顧新生的孩子、一邊租下蔣渭水的大安醫院舊址,將三層樓的老房子改造為結合咖啡、餐酒與圖書館的複合式空間「行冊walkingbook」,在經營中摸索自己想要的未來。

二〇二〇年,疫情迫使他們再度停下腳步,將每月固定舉辦的「只能喝酒的圖書館」活動,轉換為 Podcast 名稱,無法對外開放的老屋,則成為企劃、錄音的工作室。「我們一開始做都沒有人聽誒,就像大港當初循序漸進地賣票,我們也是。」直到二〇二三年,節目錄製到第二季才逐漸打開知名度。

「來到這裡的人,好像都會變成另外一個人,很奇妙。」談及節目製作的心法,Hank說他們從不預先寫好訪綱,全靠事前下功夫和現場的化學反應,「我大多時候能做的,只有盡量把自己的狀態調整好,才能跟來賓互相映照出某種奇特的東西⋯⋯如果硬要說這個節目的獨特性,那可能是我們『浪費』了非常多時間和來賓喝酒、交朋友。」

每回錄音時長動輒三個半小時起跳、每週只專注錄製一集節目,至今沒有任何墊檔。Hank和Ting自嘲是「最沒效率」的單位,而或許就是這樣打定主意和來賓、聽眾交心的初衷,為只能喝酒的圖書館奠定難以取代的風格。

不管是錄製一檔Podcast節目,還是策劃一場音樂祭,回歸本質,都是在招待一群聽眾,進入某個獨特的宇宙。若說只能喝酒的圖書館的要件,是必須在這棟樓裡和Hank、Ting一起聊天, 那麼為大港開唱氣味定調的,就是那座聞得到鹹鹹海風的高雄港了。

「海港本身就充滿了故事,過往台灣很多歌手,都曾唱過在港邊相遇、離別的歌曲,我們一直試著把這些內容和搖滾樂結合,做出港邊的氣味。」Doris以創作的心態面對策展工作,在變動的市場與受眾中把握住大港開唱獨特的面貌,讓觀眾的回憶始終鮮明。即便多年過去,人們也會一直記得賀一航、沈文程先後與濁水溪公社同台的瘋狂、陳雷與孔鏘大樂隊帶動的全場大合唱,和苗可麗、百合花期間限定的跨刀。

去年三月,只能喝酒的圖書館也參與了大港開唱,坐鎮酒吧與聽團仔們暢聊。Hank回憶,「那真是一個洋溢著青春和荷爾蒙的地方。場地又乾淨又大,跟我小時候去到第一屆春吶、在爛泥巴裡面搭帳篷的感覺很不一樣。」

是的,一切都和過去變得不一樣了。二〇二五年,大港開唱就要邁向第十六屆,只能喝酒的圖書館也在反覆辯證中走向第五年,時代變化飛快,眼前的三人都秉持著不跟主流價值妥協精神持續產出。「我會一直反思,所謂的進步是什麼?」訪談尾聲,Doris忽然拋出大哉問,關於自己的人生、孩子的教育,也關於音樂祭的成長,一邊聽著,我看向Hank和Ting,感覺新一集的只能喝酒的圖書館才正要開始。

採訪撰文|温伯學

一九九八年生,淡江大學中國文學系畢,現任Blow吹音樂編輯,每日聽歌、寫字,治腸躁。

攝影|蘇郁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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